他永远都不会写那种比较英国和美国的书,因为这些书不过是为了得出同一个结论:后者的文化就像是天生痴呆的父母却生出了天才儿童一样,属于有趣的医学课题。
当夜晚时分,篝火在帐篷前点燃的时候,你可以对神明要求很多的东西。你可以透过火焰鲜红的面纱看见天地在上帝最初创造它们时候的模样,你还能听见野兽的叫声,它们也是上帝摆放在那里的。这个世界和时间一样古老,却又像天地初开那刻一样崭新。 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无形的。当伸手可及的星星照耀着它,月光将它包裹在银色的雾气中时,天地间的景象一定还和洪水退去那刻一模一样:第五个夜晚降落,而生物们还不敢相信自己得以幸存。那是个空空荡荡的世界,因为还没有人类搭建房屋、挖土铺路,或者将他打造出的转瞬即逝的标志固定在空无一物的地平线上。但它并不是一个匮乏的世界,它孕育着生命的起源,在天空下满怀期待地不断蔓延着。 当你与他人闲坐交谈时,你是孤独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无论你在哪里,只要夜晚降临,火苗随着来去自如的风势自由燃烧,你就是孤独的。你说的话,除了自己又有谁在听?你想的事,对他人又有何意义?世界在那边,而你在此处——这是仅存的两极,也是唯一的现实。
我想“小古怪”谨记着“贵族身段”这一教条,尽管它曾在泥地里打过这么多次滚,但每次当它靠近斑马,甚至牛群的时候,都会倨傲地张着鼻孔,像个十八世纪的贵妇不得已从一群巴黎无赖的身边走过。至于斑马,它们会以同样的态度回礼,带着正直的无产阶级特有的自尊给它让路,因为人多势众,所以更显目中无人。
人类的思想似乎憎恶对自然天性的抑制,但却要用人的标准来限制那些更为本真的动物天性,有时这显得毫不合理,而且相当怪异。
我学会了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尽你所能决绝地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永远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过去的岁月看来安全无害,被轻易跨越,而未来藏在迷雾之中,隔着距离,叫人看来胆怯。但当你踏足其中,就会云开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