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阅读书摘
7月阅读记录
《把自己作为方法》Done
《新概念作文大赛20年精选》Done
《故事便利店》Done
《贪婪的多巴胺》57%
《一日三秋》22%
7月阅读书摘
《把自己作为方法》
北京访谈 2018.3
理解的学问
我们这种人来谈青年,很容易就谈自己对青年时代的那种留恋和乡愁,其实这不太健康。青年很重要,不在于我们去回想自己的青年时光,而是用今天青年的眼光去拷问我们,让他们来“审判”我们,这样才能有更真的东西,我们才有机会反思自己。
没有选择的道德是不道德的,强加的道德最不道德,因为把我的道德强加于你,意味着我要对你的人性做一个潜在的彻底否定,你要不接受我的道德,在我眼里你就不是人了
人可能要到了中年之后才会有这种历史感,说今天我做这个事情是对自己以前的总结,同时要开启一个新的方向,等等。年轻的时候做事情,要么是因为别人让你做、大家都在这么做,要么是相反,要特立独行,要故意跟着冲动走。冲动是每个人都有的,关键不在于你有没有冲动,而在于你是不是让冲动推着你走。那些真正冲击了历史的事情,不管是大历史还是自己人生过程的小历史,经常是在冲动下做的事情。那些有历史感的规划,往往没有什么太大影响。这是人世间很美妙的事情。它让你有惊讶,让你感到生活和历史很跳跃,让年轻人有机会。
不要怕边缘,或者知识不够,把自己的不够、天真真实地体现出来,就会很可爱,不要装腔作势。
即使是遥远的东西,当你把它讲得具体之后,我相信大部分听众不管年轻还是不年轻都喜欢听,因为它变成了故事。热烈的话语可能过一阵就降温了,但是这些具体的故事会留在人们脑海里,会慢慢改变大家对日常生活的感知,生出一种新的“生活感”。
你看到一个人很狭隘,很凶残,甚至犯罪杀人,一种回应是说这是个坏人,是个恶魔,生来如此,本质如此;另一种回应是想: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和小时候的什么经历、现在的什么生活境遇可能有关系?这样我们也就必然要想到社会的大环境,要去想他的内心活动,他怎么想怎么感觉的。这样的理解,显然不是说认为狭隘、凶残就是可以接受的了。只有通过这样理解,我们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面对这些社会病态: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要考虑如何沟通,否则对罪犯就只有放纵和消灭两种态度了,没有教育改造一说了。同时,如果我们理解了,我们自然会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我们自己是不是也在变得很狭隘、变得不耐烦?
吴琦:还有一个词,说一个人说得“透彻”,或者活得通透,我觉得这些概念背后都有一种倾向,好像我看得足够多足够清楚了,于是我什么都不在乎,结果要么是尽情的放纵,要么是彻底的虚无,从我的角度,或者是我的年纪,还不能完全体认这样的感觉,总觉得事情还能改变,不知您现在是什么态度?项飙:那种通透是不成立的,如果这样的话,世界就不改变了,历史就是静止的。事实上世界一直都在变,通透的人怎么去解释这个变?如果说一切都是随机的不可言说的,那是反历史的。深刻是从网状知识结构中来的,而那种犬儒式投降式地回到自己的小世界,买完菜、做完饭,其他什么都不管,只是消极地用最小耗能法去应对,生命也可以维持下去,但就停止思考了。那就把生命的活的网变成一个死的点。
牛津访谈 2018.8
乡绅作为方法
整个社会科学就是学习培养主体性。主体性不是说“我很厉害”、“我很特殊”,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我作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和世界是什么关系,我看到了什么,哪怕我的看法不对,但是应该把自己怎么想的搞清楚。
我们都知道在萨特之后,存在先于本质,意思就是说你本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给定的,你的行为、你的存在,决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大学就是给你一个环境,让你在人生比较特殊的四五年当中去探索自己,探索这个世界,允许你犯错误,允许你做疯狂的探索,让你对事情产生理解,当然也学到了基本的知识和技术。这是我对大学的理解。
温州访谈 2018.12
再谈乡绅
艺术的功能不是为了创造一个美丽和谐的世界,而是让你有能力面对丑陋。我希望社会科学能够提供一些更好的工具给大家去思考。
《新概念作文大赛20年精选》
扎西德勒
这样的快乐和期望令我震撼,但当时的我身处其中并没有意识到,尽管这个时刻终究会以某种方式在曾经身处其中的青年身上留下印记,却是不可复制的。我却天真地认为这只不过是新世界的序幕,往后漫长的人生中,这样的快乐和期望会一再出现,更大,更激动人心。
半个小时的上帝
尽管我不想做新新人类出风头,但总是莫名其妙地热爱一切新生事物。我很清楚:如果今天我不生活在未来,明天我就得生活在过去。
白色屏障的后面
时间改变着一切,文字有时是说谎的惯犯,而生活没那么浪漫,它和言不由衷的情歌一样,偶然的押韵已经可喜可贺。
我和吉瑞
我觉得河合隼雄说得很好,我们需要的不正是从有意识的世界回归无意识的世界,在这两者之间建立起理想的关系吗?这当然是一个很复杂的文学问题、心理学问题。糟糕的文学世界,是比真实的世界小得多的世界。而好的文学世界,要远远大于我们日常生活的世界。我期待自己时不时向无意识世界的退行,但这真的很难,居然开始需要一点雄心。
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学校里一切都完蛋了,我旁观那些空虚的孩子感叹真他妈世态炎凉。他们都无所谓地活着,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金钱浪费粮食。一具具没有思想的空壳在我身边飞速上演闹剧,我觉得自己正在他们的包围中被一点点毁灭。他们关心的永远只有谁和谁又在一起了谁和谁又分手了哪里的化妆品在打折,或者哪种参考书比较好哪所高中的录取线是多少,等等等等。两个极端。他们拥挤在一起纵情勾心斗角纵情虚伪,不想理他们。不理他们就不理他们吧,他们却偏要来嘲笑我挚爱的文字。我写文字时他们在我身边埋下脸说,哎哟哎哟你又在写啊?写那么多能干啥哦。我真想指着他们骂滚,却不愠不火地笑一笑。
当波伏娃遇见萨特
但人生是不允许有假设的,此刻我坐在公交车里听着音乐,内心回想着一个口吃的女孩,前边坐着一个口吃的女孩在打瞌睡。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每一个不经意的选择都会决定以后人生的轨迹,所有的选择加起来,就成了现在的你,如果拿掉任何一个选择,或许就成了另外的一个你。
《故事便利店》
两个怪异胚胎的故事
我那个时候会觉得,这个画面好奇怪的,好像从我前面讲的小贤那个非常奇怪的,掉入到现代性医疗系统的所有怪异胚胎的,还包括我刚才所讲的紫微斗数算命的话语,包括鸟类学的话语,包括所有的这一切的,人在孤独的、无助的、荒谬的,在卡夫卡式的现代机构里面,但最后的结尾竟然是一个川端康成式的画面。
关于许愿的故事
我的哥们儿都知道我吃素,但是他们没有人相信我已经吃了三十年的素了。我应该是从十八九岁时开始吃素的。见过我的人会觉得,我这外形就像钟馗,或者像鲁智深、像张飞,我相信我去演张飞是不用化妆的。我这种人怎么会吃了三十年的素?
关于失语症的故事
但是他们也很穷,后来我在离开的时候,我会偷偷在每个人房间的门缝里塞一个信封,我用很差的英文解释说,我们中国人管这叫作红包。对,这是表达对你的友爱和祝福。所以我后来超穷的,我本来可以待三个月,后来我待了两个半月就先溜了,没钱了,我就提前回台湾了。
这些作家都会陆续地提早离开,他们离开的时候,你就发现,爱荷华写作计划其实不应该是我这个年纪的人去参加的,应该是一些三十岁、二十七八岁的各国年轻的男孩、女孩去参加。他们在那里发生太多的罗曼史了,就是那种季节性恋爱。